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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片】Shops We Love：對文字，有一份「飛離地表」的愛──深圳獨立書店主理人十三

「要是生財為本，賣書不如賣咖啡，一杯咖啡的利潤要賣三本書才能賺回來。」說這番話的人是飛地書店主理人十三。他語音才剛落，一陣無奈已湧上筆者的心頭。沒錯，香港還不是有一間台式飲品與文具收入凌駕書籍、總面積超過3700平方米的書店。

若然厭棄現實，何妨離經叛道；這間座落古城的獨立書店，在豆漿與魚麵旁邊賣咖啡賣書，它的存在，本身已夠「飛離地表」。

縱橫於文字，馳騁於無垠

當然，不會掀開書皮便即可置業，莫說跑出一個潘安或宋玉；然而十三之能夠右手畫圓，左手畫方，一切乃是書本的功勞。縱橫馳騁的十三，曾經從事傳媒、廣告業、餐廳、應用程式等行業，投入廣告界三年已當上了總監職位。他對文字有一份「飛離地表」的愛，「這大概是眼界的問題，首先我自己喜歡看各種各樣的書，不論是進口的，還是獨立出版的也有，是故我的整個知識結構很廣，當要計劃一件事，我很自然考慮到各個層面，譬如一般人想到第二個方案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好四個。」

與香港相比，深圳更像是一個文化沙漠

來自英國的Monocle雜誌，曾這樣肯定獨立書店的意義：「一個城市擁有多少家獨立書店和開設了多少條航空路線一樣重要，都是宜居城市的標準。擁有1300家獨立書店的東京，數量冠絕全球，比二到十名的城市加起來還多，而中國唯一上榜的城市就是香港。」

而十三也相信，「判斷一個城市的文化力，有一種標準是看它的獨立書店與舊書店；香港至少是一個有歷史底蘊、有不同風格書店的城市，譬如‭ ‬common room、序言、Kubrick、books＆co、精神書局以及元朗的大小舊書店；唯獨深圳幾乎沒有一間有品質、有價值的舊書店，這或因為深圳是相對歷史較短的新城市。」

基本上書店賣的書，代表著一個地方的讀書生態。

沒有獨立書店，卻不代表這𥚃的人從不購書；「深圳是人均購書量連續26年全國第一的城市，盡然書量看起來很多，其實那些都是工具書為主；基本上書店賣的書，代表著一個地方的讀書生態。惟哲學、詩歌、人類學及社會學，這些書類都是置於國營書城和西西弗這種大眾書店內，書架最底一層，銷量一般都非常低。與香港相比，深圳更像是一個文化沙漠。」（編按：西西弗是內地最大民營連鎖書店，截至2018年2月，西西弗在全國47個城市擁有近120家實體連鎖書店）

於是，十三打理的飛地書店，以詩歌、藝術、文學為選書核心，並出版自家刊物及詩集，避免售賣暢銷的成功學、營銷學等主流書籍。書店內更設讀書空間與畫廊，讓讀者喝喝咖啡、看看書、欣賞展覽。乍聽似乎是之於沙漠的一片綠洲，實在令人鼓舞，不過這條路依然不好走。

「獨立出版在國內的困難，在於出版都要得到文化局的許可與審查，以及缺乏資金支持，印刷量也少，因此頁數不多而具質量的獨立出版書籍，定價跟一般大型書店的書差不多。然則，說它貴嗎？獨立出版，本來也只是為了希望與知音人共賞的熱情。」雖則又是一陣無奈油然而生，但只少現實沒未殘酷得撲熄珍文惜字者的熱情。

從綠洲，至草原

不用嗟怨詩詞歌賦太離地，哪怕是切身的生活常識，不少人亦是一無所知；對事物的認識，是萌發人文與文化的種子。

「香港的馬寶寶農莊實踐永續農業，這𥚃卻沒有人理會本地農民，甚至不明白有毒大米與有機大米的區別。對文化有認識的人，才會願意做人文關懷、保育的工作，這是讓城市變得更好的文化作用力。」而書本就是這些知識的母體；獨立書店的作用，就是默默為城市播種，或有一天這塊數百呎的綠洲，終究會成就出一片百花盛開的壙埌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