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隱的名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迷糊地點示出夕陽比黃昏早,那比夕陽更早的時光又是如何?我們可能會直說是日光啊!然而,請張開五感,我們會聆聽到另一種聲音。
除了電影Before Sunset那事隔九年的餘韻,對夕陽前的吟唱,還有哪些嗎?還有那詩,還有那歌,〈那夕陽前發生的事〉。
弱小的樹枝掉了下來, 剛停歇在上面的鳥聲 如雨滴一般墜落 敲醒草叢中棲息的昆蟲。 牠們像鋼琴手的指頭, 反射著 DO TI RE FA MI 最後一隻高音階的LA 還來不及出現, 夕陽以吸塵器的速度 將這一切吞沒乾淨。
—取錄自《現代詩讀本》
台灣詩人顏艾琳為夕陽前的一刻創作了這首新詩,夕陽前的時光如連還圖般發條過去,短得不可理喻,但詩人注意到這撮時光,它來得很輕,卻重得可敲醒昆蟲,微小的昆蟲腳成了鋼琴手的手指,鍵入「DO」、「TI」、「RE」、「FA」、「MI」,一首短促的歌音誕生了。可惜的是,詩說:「LA」還來不及出現,夕陽便吞沒一切,一首未完成的曲目讓人心生好奇。
然而,台灣小老鷹樂團的主唱陳小實把音符填入,「LA」被賦予了音,成了歌中詞、曲中韻,用魔法填補那永不完成的輕搖滾。「DO」、「TI」、「RE」、「FA」、「MI」的副歌部份,在小實跳灑、輕沉的聲調下重覆地唱,昆蟲無間斷晃踏牠的小腿,在轉眼的迅流中抓住了時間的竅門,延長了夕陽前的時光。
轉眼即逝的夕陽前夕,發生了驚天地之事,一支曲在此促成,第一指揮家是樹枝,指揮着鳥兒喧發出第一個音節,演奏者昆蟲以牠六條短小悍練的小腿彈鍵,小老鷹家族的歌唱家輕沉瀟灑地唱,至於詩人,則化身為觀眾欣賞着自己的詩句在夕陽前起舞。
當最後一個音節高亢地叮一聲完結,夕陽以吸塵機的速度華麗現身,各人或許就此散場,等待着黃昏、黑夜來臨,然而,這件在夕陽前發生的事,將成為回憶,在紙本和大氣中瀰漫。
Reference: 顧蕙倩、陳謙編著《現代詩讀本》&小實Annie Chen,夕陽前發生的事 Before the Sunset ft. 詩人顏艾琳-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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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July 2018,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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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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