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縷衣再華貴,也比不上有腳會跑的青春;花樣年華你不抓牢,就只有徒傷悲的份。郎郎上口的《金縷衣》,如花似錦的韶光,並非空嗟歎,而是作者杜秋娘的持世之道。(雖沒有註明作者是誰,但後人多歸入杜秋娘的作品。)
今次談的這位杜秋娘,儘管非上流之輩,但是獨具異稟,既能歌善舞,又會寫詩填詞,是一位冠絕江南一帶的歌妓。因著名氣,才十五歲的她,被鎮海的節度使—李錡買回府當歌姬。杜秋娘深諳要一鳴驚人,就得棄現成的歌舞,於是自行譜寫《金縷衣》一曲。也許是鶑聲燕語,也許惜時惜緣之說正中心懷,逗得年過半百的李錡樂得納之為妾。半百與十五,是一對忘年夫妻。
然而,或者李錡真的希望「惜取少年時」,在唐憲宗之年,暗自密謀造反;結果當然失敗,李錡那年六十七歲。作為家眷的杜秋娘,只好入宮為奴;幸好唐憲宗素聞杜秋娘之名,命她表演一曲,昔日當紅歌伎的《金縷衣》再次大派用場,只是今次是待罪之身。大概莫待無花空折枝,唐憲宗喜歡了就立即封她為「秋妃」。
杜秋娘的風韻,莫說是後宮難見,在塵世間亦難覓。時也命也,適逢三十未滿的唐憲宗風華正茂,剛好與《金縷衣》意合,剛好與杜秋娘投契。杜秋娘在後宮的榮耀,可媲美唐玄宗對楊貴妃的寵愛。不過,她可不是貪寵誤國的女生, 她的才情幫助唐憲宗不少。既委婉勸諫,亦出謀獻策。有一次,有臣子提倡以嚴刑厲法防止動亂。她卻說服了唐憲宗該尚德不尚刑,以德治世,後人稱這段期間為「元和中興」。「此生有一秋娘足矣」,憲宗去世前,杜秋娘一直都是最受寵的妃子。
可惜,憲宗突然駕崩,沒有子嗣的杜秋娘,只能扶助其他皇子;儘管如此,這些皇子都活不久,頻繁更換,她亦察覺到事實上朝政是由權臣和宦官操控。這趟杜秋娘專心調教封為漳王的小皇子—李湊,周密地籌劃一場除掉宦官勢力的政變,要把這位被她調教得有膽識的李湊推上帝座。奈何宦官廣佈天地線,東窗事發的杜秋娘與李湊被貶為庶民,那時她四十多歲。
古代女子的命大多握於男性手中,因李錡入宮為奴,因憲宗獨寵後宮,不過杜秋娘沒有聽天由命。她大可安靜地待在宮中,大可安享榮華富貴;但她選擇莫惜金縷衣,為了大唐賭一把。花開堪折直須折,折下來的花,或會萎靡,燦爛過就好,無憾就好。
Reference:
姜火明. “杜秋娘與《 金縷衣》.” 文化月刊 8 (1999): 39-39.
廬山. “絕代名姬杜秋娘 (選載).” 金山 2 (2009): 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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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September 2017,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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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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