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ute Lab」每月專欄:換個角度,你能感受到什麼?這是一個讓文字和藝術碰撞的地方,由Hf team創作,帶給同樣熱愛文字、喜歡影像、不忘思考的你。
「Mademoiselle, vous allez où?」(小姐,去哪裡?)
我早已習慣了這類搭訕。
雙目向前,將雙耳自動關閉,大概是應付街上無聊男子的方法。初次來到里昂,格格不入的亞華人面孔特別惹人注意。
「L’Asiatique!」(亞洲人!)
「Voulez vous coucher avec moi?」(想跟我睡嗎?)
生活了差不多半年,我大概已經對這些無聊說話產生了免疫,不害怕也不生氣,只感到煩厭。我按下快門,螢幕上隨即出現蒙田大街的Chanel。刪除、調教、再拍,這幾天來到巴黎的時間就是如此打發。
看過聖奧諾雷的Moncler,看過六、七區的Tod’s、Repetto和Acne Studios,也看過蒙馬特的古董店Tombées du Camion。我是一個奇怪的人,別人蜂擁至羅浮宮,我卻愛流連在大街小巷看櫥窗。
一個個箱子裡的故事,不動人,卻有種美。主題、用色、道具、燈效果、商品,呈現着一種另類的裝置藝術。
我從來沒有踏足過這些名店,留學生沒這樣的資格,但欣賞櫥窗裡的風光誰也可以。究竟創作者花了多少時間在每一個櫥窗上?與裁縫縫製高級訂製衣服所花的時間一樣嗎?回看照片,再次返回來到巴黎的第一天。
第一個令我駐足觀看的是Hermès。靛青與粉橙,冷與暖,男與女。我壓抑自己不要用性別研究的角度解讀,但每每看見這種場景職業病總會發作。
Strangely apart, yet strangely close together.
我想起英國詩人Elizabeth Jennings在新詩One Flesh中的一句,在同一空間的人既近且遠。是的,跟他好久沒有見面了……
我嘗試撥走與他有關的一切思緒,但思緒猶如洪水般翻滾,企圖翻越腦海中的堤壩。害怕Long-d所以才飛到法國,他在巴黎實習,我在里昂交流。學期已經完結了,而我亦來到巴黎,奇怪的,我們完全沒有意欲見面。
口袋震動了一下,我將電話解鎖,是他的短訊。
「吃了飯沒有?」
目不暇給,沒空吃飯。手指純熟的在鍵盤滑動:「已經吃了。」
他回覆了一句跟同事happy hour、吃飯之類的說話,然後離線。
這些日子,我們的生活在對方眼中仿佛以三餐劃分。三餐以外的時間,不聞亦不問,想知道近況就到社交平台看看。
人們說旅行是治療傷痛的方法,我說旅行返令你增加煩惱,因為旅途讓你看得更清。
更加清楚自己的狀態,更加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些決定遲早都要。」腦海響起昨日在古董店偷聽別人閒聊時店主給客人的建議。是的,有些決定遲早都要做,但現在的我只想享受一個人浪蕩的美好。
「Très bien mademoiselle, très bien.」(好棒呀,小姐,好棒。)
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在我身旁出現,他在偷看相機中的那張Le Bon Marché百貨公司隨拍。
我一笑置之,轉身離開身後的Loewe,還有那在叫囂的男人,思緒早已飛到在旅館等著我、從香港帶來的最後一包即食麵。
巴黎的風光很美,但我喜歡的還是里昂。
TEXT: FLORIELLE/HOKK FABRICA
PHOTOGRAPHY: CHING-FAN YANG FOR HOKK FABR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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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May 2017,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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