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我似乎感受到世界的深刻意義時, 正是它的簡單使我震驚。
—阿爾貝·加繆
導演楊德昌逝世十周年,今屆的香港國際電影節就用宣傳海報致敬了楊導的名作《一一》。回頭重看《一一》,這套電影之所以十多年過後都依然耐人尋味,莫過於是它把人生和愛情都詮釋得十分透徹,人生和愛情,有時候就像是一加上一一樣可以想得很簡單;有時候又像是所有事情都由一開始,然後一又復一一般,可以活得很複雜。
《一一》是台灣新浪潮代表導演之一,已故楊德昌導演在2000年的作品。這年,楊德昌導演憑藉《一一》獲得康城影展的最佳導演獎。電影在海外獲獎無數,但當時其實並沒有在台灣正式上映。
《一一》表面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故事,由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台北家庭開始,但這個家庭卻交織着許多個複雜的內心故事。電影一開始金燕玲飾演的敏敏一連兩句的「事情沒那麼複雜啦」仿彿就道出了電影的主旨,但戲中的人物的生活現況卻五味雜陳,摸不着頭腦,找不着方向。
男主角NJ公司面臨破產,又遇上初戀情人,令內心充滿混亂。另一方面敏敏因為要照顧暈到的婆婆,面對不停重複乏味的日常令她産生對生活的恐懼。與此同時NJ的女兒婷婷又陷入一段三角戀情之中;NJ的兒子洋洋又飽受老師和女同學的欺負。故事一環接一環推展,也沒有特別刻意戲劇化的情節,正好反映着你和我的現實生活。
製片陳希聖說其實電影中的洋洋有點導演楊德昌。拿着照相機經常照別人後腦杓的洋洋難道不像是把我們每個人人生背後的一面重現成電影的楊德昌嗎?
阿弟:「這是什麼?給我啊?這是我!是我後腦杓!」
「洋洋,你拍這個幹嘛!」
洋洋:「你自己看不到啊!我給你看啊!」
──《一一》中
戲中最著名的一場就是敏敏背對着鏡子向NJ哭訴的一場,鏡子的後射映照着敏敏的後腦杓。我們一生中可能不會看到自己的後腦杓幾次,自己的人生有時候連自己也不能想通看透。而旁人呢?就像NJ一樣,看到的只是敏敏的表面,根本無法理解她的背後。鏡頭一轉去到公寓的窗外,怎料隔壁也同樣地在吵鬧,窗外的倒影看到五光十色的夜景,城市的繁榮令屋裡不被理解的人兒更顯孤寂。正如片名《一一》, 一與一的組成可以是二,是同一個字,但總究是兩個個體,一與一的背後,相互有相互不知道的事情,也是對孤寂作出了最簡單的解釋。
電影以一場婚禮作開始,一場葬禮作終結,由NJ到洋洋,像是把一整個人生了演完了。最後,洋洋對婆婆說:「他們說你走了,但你卻沒有告訴我你去哪裡了,所以,我覺得,那一定都是我們都知道的地方」是的,人生嘛,我們總究都得自己活一次,活着活着就懂了嘛,反正誰都不能活出個標準答案,不如對別人、對自己寬容一些。或許,人生也可以很簡單。
《一一》是兩個一的組合。一,在中國文化上是最初的起源。翻開字典,第一個字就是一。我想拍點簡單的東西,一再多一點,複雜點,就是一一。兩個一,一一,是次簡單。
—楊德昌
楊德昌導演重視靈魂的重要性,在他的電影中他希望所有出現的都是「人」,希望情感都是自然流露的。導演形容臨時演員是「道具穿西裝」,所以在《一一》裡並沒有起用任何一個臨時演員,即使是婚宴十多圍辦桌也沒有一個是透過中介公司請回來的臨演,全都是劇組的親朋好友。
Reference: 桃園電影節「 十年,再見楊德昌 」談楊德昌系列,楊德昌的「一一」 ( A One and a Two ) – 中時電子報,羅展鳳映畫音樂隨筆
Original cover photo via 《一一》movie still
4 May 2017,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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